第128章 雪儿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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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穆刚内心升起了无穷的希望◎

赵向晚、季昭、祝康三人回到星市公安局, 许嵩岭喜得眉开眼笑。

第一,季昭的画像技术得到确认,局里好几起尘封多年的儿童失踪案立刻就能投入力量进行侦破。

第二, 瑶市的魏良复以前一见到许嵩岭就爱显摆, 这回却对赵向晚、季昭赞不绝口, 彻底服了软。

双喜临门。

高兴归高兴, 许嵩岭没有忘记工作。

星市公安局将今年十二月定为打拐月,整理所有儿童拐卖案,在全市范围内进行清查,给重案组分配寻找失踪儿童的任务。

季昭所在的模拟画像室, 成了市局最热闹的地方。

收到公安局电话通知的父母喜出望外,都拿着孩子的照片来找季昭, 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孩子丢失之前的性格、脾气、嗜好、身体状态等, 季昭再根据他们的描述画出孩子现在的模样。

重案组拿着这些画像,重新发放协查令, 全国范围内进行搜寻、比对。

那些丢失孩子的父母,看着孩子长大几岁的画像, 热泪盈眶:“孩子长大了, 长成大孩子了。孩子,你在哪里?你到底在哪里啊?”

他们看季昭的眼神,就仿佛他是神一般的存在。虽然没有找到孩子, 但对于这些经历过失去痛苦的父母而言, 一张画像也能稍稍安慰一下焦虑不安的心。

季昭每天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一样, 倾听、琢磨、计算、绘画、定稿。

现在的他, 每天都很充实, 非常忙碌。

那些父母的眼神, 让他感觉自己是被需要的, 令他内心升起一种使命感。在这一刻,他终于明白,到底是什么在驱使着赵向晚不断努力向前、即使辛苦也从不喊苦喊累。

季锦茂知道儿子进了公安系统,在失踪儿童案里发挥主要作用,内心很是欣慰。周芳溪亲自带着保姆上门,帮孙子、未来孙媳妇做好后勤工作,替赵向晚解决后顾之忧。

别的重案组旧案重启都非常顺利,唯有赵向晚这一组遇到了困难。

案子较为久远,报案人穆刚,报案时间为五年前,1990年6月1日。失踪儿童为女童,丢失之时五岁,现在已经十岁,变化应该会很大。

报案信息表上的联系人为穆刚,留的电话是一家灯具厂办公室电话,打过去之后才知道穆刚早已离职,不知所踪。

赵向晚与祝康按照五年前留的地址寻找过去,已经人去楼空,换了另外一家人居住。新住户是灯具厂的新职工,不认识穆刚,对穆刚的事情一无所知。

已经是冬天,寒意凛然。

难得今天有太阳,灯具厂老宿舍楼下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。

赵向晚走过去找他们打听穆刚的消息。

果然还是老人知道的事情多,听说是找穆刚,一个个都摇头叹息。

“唉,太可怜了。那家人自从孩子丢了之后,疯了一样地找孩子,把孩子的照片贴得到处都是。穆刚原本在我们单位车队当司机,工作挺好的,为了找孩子辞了职,开起了出租车,见到人就问有没有见到孩子。后来好像被乘客投诉了很多回,出租车也开不成,就骑着电动三轮车做点小生意,听说哪里有消息,就往哪里跑,前前后后不晓得花了多少冤枉钱。”

“穆刚把工作一辞,单位分的房子就得腾退出来。他老婆和他大吵一架,两个人离了婚。听说他老婆倒还好,再婚又生了一个儿子,渐渐忘记了原来的痛苦。可是穆纲整个人就和魔怔了一样,谁劝也不听,就非要把女儿找回来。”

“拐子太可恨了!穆雪儿多可爱的孩子啊,真是白雪可爱,见人就喊,乖巧得哟,我们院子里老老少少都特别喜欢她。也别说穆刚舍不得那孩子,谁要是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,也舍不得啊。”

“他老婆骂他没用,怪他没有把孩子看好,穆刚也自责得很。说那天是六一儿童节,穆刚专门请假带孩子去公园玩,谁知道人会那么多呢?谁知道拐子会盯上雪儿呢?唉!只能说,拐子太可恨,警察太无能。”

赵向晚与祝康交换了一个眼神,没有介意他们对警察的指责,询问道:“那你们知道穆刚现在住在哪里?”

一个大妈指了指巷口那家小卖部:“你去那里问问吧。穆刚到处张贴寻人启事,一开始留的电话就是那小卖部的公用电话。开店的老黄是个好人,帮他把消息都记下来。”

赵向晚与祝康谢过他们,来到小卖部。

这个小卖部原本是灯具厂宿舍楼一楼西头屋子,在西面山墙上开了张门,就成了门面。门面很小,只有一间小小的屋子,里面堆满了东西,做点街坊生意。柜台上摆着一个收费的电话机,经常有人过来打电话。

一个头发花白的瘦弱老头坐在一把破旧的靠背椅上打瞌睡,听到有声音,缓缓抬起头来,看着眼前身材高挑的赵向晚,慢吞吞地问:“姑娘,要买什么?”

赵向晚亮出警官证:“您好,我找您打听一个人。”

老头脾气挺好,咧嘴一笑,露出缺了几颗的牙齿:“哦,警察啊,找谁呀?”

赵向晚说:“穆刚。”

老头“哦”了一声,也没起身,抬起手指了指店面旁边的清水砖墙:“那儿呢,自己看。”

赵向晚这才注意到,砖墙上贴满各种小广告,其中夹杂着三张寻人启事。

走近一看,日晒雨淋的,寻人启事的纸张已经斑驳,上面的字迹、画面有些模糊。最新的一张应该是上周贴的,可能为了区分落款写了时间,1995年11月28日。

最新的寻人启事上,印着穆雪儿五岁时的照片,因为是黑白照片,处理之后用打印机打出来,线条并不清晰,但那胖乎乎的小脸,圆溜溜的大眼睛,长长的睫毛、挺翘的鼻子,一笑两个小酒窝,活泼、可爱、天真,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。

寻人启事上的文字全用的是黑体,看着很粗、很黑、很大,让人看到之后有一种揪心的感觉。

“我的宝贝穆雪儿丢失了,1990年6月1日走丢,现在已经十岁。”

“大眼睛、长睫毛、有两个酒窝,皮肤很白,左耳后方有颗小黑痣,右手手腕处有月牙形磕碰伤疤。”

“跪求各位好心人,如果看到有类似特征的孩子,请联系穆刚,BB机号码:XXXXX,重金酬谢。”

最后的落款是,伤心爸爸:穆刚。

赵向晚拿出小本本,记下穆刚的BB机号码,又走回到老头面前:“我打个传呼啊。”

老头点点头:“一块钱。”

祝康交给老头一块钱,赵向晚拔通传呼台:“请呼XXXXX,让他回这个电话。”

等待穆刚回电话的间隙,赵向晚问老头:“大叔,您和穆刚很熟?”

老头又点了点头:“熟啊,从他来灯具厂上班我就认得他。是个好小伙,可惜啊,命不好。孩子一丢,他的魂就丢了。”

赵向晚问:“穆雪儿还是没有任何消息?就没有一个人见过她?”

警方虽然也发过协查令,但张贴覆盖面有限。穆刚的张贴密度如此之高,又明码标价重金酬谢,或许会有一些重要线索呢?

老头叹了一口气:“一开始他留的电话是我这里的电话,从贴出去之后,那电话就没停过。这个说在哪里看到了,那个说在谁家住着,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睛,等穆刚过去,先找他要钱,才肯带他去看人。结果……没一个是对的,全是骗钱的。”

祝康咬了咬牙:“可恶!”提供假情报,索取金钱,对穆刚又是第二次伤害。这些人的心肠,坏透顶了。

老头抬头看了祝康一眼:“小伙子,你是个心善的,不知道这世上啊,人为财死、鸟为食亡,坏人多着嘞。”

赵向晚问:“确认都是假消息?”

老头一边摇头叹息一边说:“都是假的!没一条是真的,全是骗钱的。穆刚可怜,家里的钱都用在找孩子上面,他舍不得吃、舍不得穿,买了个小三轮穿街走巷,就指望哪一天能碰到雪儿。上个月吧,他才从Q省回来,有个杀千刀的说人在Q省一个山沟沟里,哄他过去,骗了他六百块钱,他为了攒那几百块钱,带人载客拉货辛苦了一年,这些人……良心被狗吃喽~”

赵向晚眉毛微皱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她没有接手过儿童失踪案,今天第一次接手这个案子,听到穆刚为了找孩子,耗尽家中钱财,被人骗得精光,日子过得一塌糊涂,刚看到寻人启事的那种揪心感愈发强烈。

那些该死的拐子,他们拐走的是一个孩子,毁掉的是这个孩子的未来,摧毁是一个家庭!

远处飞奔来一辆人力三轮车。

骑车的男人身材壮实、个子中等,头发零乱、胡子拉碴,穿一件打着补丁的深蓝色棉袄,脚上一双破破烂烂的解放鞋。

男人一脸的兴奋,飞快地踩蹬着脚踏板,人还没到,洪亮的嗓子已经响了起来:“老黄,你找我啊,是不是有消息了?”

老黄从椅中站起,指了指赵向晚和祝康:“警察找你。”

穆刚听到警察二字,立马垮下了脸。

他停下车,走到赵向晚面前:“什么事?”

赵向晚问:“穆刚?”

穆刚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:“是,是我。”

【警察真有意思,让我回电话,打电话不要钱?看到传呼上的回电是老黄这里的,以为有消息,活都不接了,直奔这里,唉!白欢喜。】

【警察有屁用!丢了孩子让他们找,他们一会要填这个表,一会要提供那个消息,装模作样地派几个人去车站转转,就算完成任务。】

【刚丢雪儿的那两年,我恨不得天天往派出所跑,可是有用吗?没有用!他们总说让我等消息,让我等消息,可是消息呢?】

赵向晚听到穆刚的心里话,沉吟不语。

五年的案子她并不清楚,应该是由辖区派出所转到公安局的,派出所的工作是不是有失误她不知道,但儿童失踪案的确有侦查上的难点。

为什么儿童失踪案立案迅速,但侦破难度大呢?

一来因为城市人口流动大,往往家长报案时,人贩子已经把孩子带到别处。除非立刻封锁现场,在所有对外交通枢纽进行布控,才能把孩子留在市内。这样一来,运用的警力恐怕上千,哪个派出所、公安局能够出动这么多人?

二来,因为儿童体型小,缺乏自我保护能力,被人贩子抱在手上,如果下点安眠药,根本不会引起路人注意。

瑶市的儿童失踪案的破获,是集全市警力,全面布控人流密集之地,抓出一个团伙之后,才能带出一串。

像胡蝶归案之后,供出董婆婆,再从董婆婆那里,就能解救出一大批被拐儿童。

说不定,那边会有一点消息?

想到这里,赵向晚对穆刚说:“我们公安局开展失踪儿童案件调查,穆雪儿丢失一案现在由我们重案一组接手,希望我们一起努力,早点把你女儿找回来。”

穆刚内心那已经熄灭的火苗,再一次燃了起来:“重案组接手我家雪儿的案子?你们真的愿意帮我找孩子?”不管怎么样,警察愿意主动帮忙,这对被骗无数次、早已山穷水尽的穆刚而言,那真是雪中送炭啊。

赵向晚点头:“请你相信我们。”

穆刚眼里迸射出极亮的光芒:“好好好,你们重案组的警察真好,比派出所那群人强多了!”

祝康在一旁咳嗽了一声:“这个,咱们不比较啊。”

穆刚看了他一眼,连连点头:“行,不比、不比。你们说,要我做什么?”

赵向晚说:“带上穆雪儿的照片,我们一起到局里去一趟吧。”

穆刚立马从棉袄左上方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,一把塞进赵向晚的手里:“有有有,照片我有。五年不见了,我怕见到雪儿也认不得,随身带着呢。”

照片边缘已经摸得有些泛黄,带着穆刚的体温。

彩色照片上的穆雪儿,肌肤玉雪晶莹,粉嫩如花。

其中有一家三口的合照,雪儿依偎在母亲怀抱,母女俩很像。

三个人一起来到市局,径直去寻季昭。

季昭见到赵向晚带外人过来,立刻明了,把手上所有事情都推掉,很熟练地在画架上铺下素描纸。

季昭朝赵向晚伸出手。

【照片。】

赵向晚递过去三张照片。

季昭一张一张将照片扫过,放在一旁。

【你让他说说,孩子现在多大?有什么生活习惯?身体状况怎么样?脾气性格如何?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?】

赵向晚将季昭的话复述了一遍,听得穆刚一头雾水,模拟画像是什么他并不太清楚,画个像还要知道这些东西吗?不过事关孩子,他不敢怠慢,认认真真地开始讲起穆雪儿的一切。

“她是个很乖的小孩,从小就听话,爱笑,不爱哭。”

“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,她就爱干净,要尿尿的时候呢,她就脖子左右转动着,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。要拉臭臭的时候,她就胀红着脸,脑袋一拱一拱的,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。”

“长大一点之后,她什么事情都想要自己做,自己穿袜子、自己穿鞋子、自己穿衣服,每天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。”

“我妈妈去世得早,我爸身体也不好,雪儿外公外婆那边孩子多,也没办法带她,所以雪儿是我一手带大的。她身体挺好,没生过什么病,就是四岁多的时候吧,在幼儿园摔过一跤,右手手腕那里磕出了血,留了块月牙形的疤,不知道现在十岁了,那块疤还在不在。”

“她长得像她妈妈,不像我。我是个粗汉子,可是她妈妈却是个娇气美人,瓜子脸、大眼睛、长睫毛、樱桃嘴。”

“她喜欢吃花生,小时候不敢给她吃多了,怕卡气管。后来长大一点了,才给她剥了吃。要是放开来,她一次能吃一斤花生,我笑她是只小松鼠……”

说到这里,穆刚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苦楚,一个大男人在画像室里哭得稀里哗啦的:“呜呜呜,雪儿啊,你在哪里?爸爸好想你。”

穆刚在那里哭,季昭开始画。

赵向晚没有劝慰穆刚。

他的思念,也需要有一个宣泄的渠道,就让他痛痛快快哭一场吧。

半个小时之后,季昭停下笔。

画纸上,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屈膝坐在角落,脸上带着惶然之色。

胖乎乎的脸蛋,已经清瘦了许多,露出尖尖的小下巴。

大眼睛、长睫毛、挺翘的鼻子、玲珑的小嘴,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。

扎两条小辫子,头发蓬松,额前散乱着一些碎发,她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。

女孩子虽然穿着破旧,但衣领扣得整整齐齐,裤子、袜子、鞋子都干干净净。她的脚边,有一只爬过去的老鼠。

唉呀,这张照片让赵向晚看着心里难受极了。

赵向晚凑近季昭:“就,不能画个喜庆点的吗?”

季昭摇头。

【她是被拐,这五年一定受过很多罪。】

【她爱干净,哪怕是在最肮脏的环境里,也会努力让自己干净整洁。】

【她很温顺,又漂亮,这样的孩子……容易吃苦。】

赵向晚知道季昭的话都是对的,但情感上她有点受不了。

同为女性,看着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落在拐子手里,要承受不该她这个年龄承受的苦楚,赵向晚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“你,你把那只老鼠擦了去。”

季昭依她所言,把那只肮脏角落爬过去的真老鼠,改成了一只用白色手绢编成的布老鼠。

画面终于多了一点童趣。

那令人难受的颓败感,也随之降低了许多。

画稿完成,趴在桌上哀哀哭泣的穆刚终于停歇下来,不好意思地接过祝康递来的纸巾擤了擤鼻涕,擦干泪水:“画好了吗?”

季昭将画像递给他。

穆刚接过画像一看,眼泪又流了下来。

祝康提醒他:“喂,你别弄脏了画像,这是要发协查令的。”

穆刚赶紧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,干嚎了起来:“我的雪儿,这就是我的雪儿!我的雪儿,长大了。”

他站起身,将画像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竟然磕起头来:“你们是神仙,你们能画出雪儿五年后的样子,那你们一定知道雪儿在哪里!我求求你们,求求你们,去救救她啊,我的雪儿,受苦了!”

赵向晚把他扶起:“先别急,你听我说。”

穆刚挺壮实的一个汉子,现在为了孩子,又是哭又是磕头的,搞得一屋子的人都心酸起来。

祝康说:“我们既然把你找过来,就是要帮你。最后能不能找到,我们也不敢打包票,但人多力量大嘛。你一个人找,肯定没有大家一起找效率高,是不是?”

赵向晚对穆刚说:“画像画好了,雪儿现在的模样和小时候有很大的区别,寻人启事上的照片可以更新了,是不是?”

穆刚连连点头:“是是是。”

赵向晚说:“我们一方面发寻人启事,另一方面审讯省内几起拐卖案的主犯,看看他们是否见过雪儿。只要有一线希望,我们一定要把雪儿找回来。”

穆刚点头如捣蒜:“是是是。”

赵向晚问:“我在报案记录里看到你曾说过,当时公园很多人,一个老太太被人挤倒了,摔在地上直叫唤,所以你弯下腰把她扶起来,然后雪儿就不见了,是不是?”

穆刚:“是的是的。要不是为了扶那老太太,我不会松开雪儿的手,要不是松开雪儿的手,她也不会丢。雪儿妈妈就是为了这个天天骂我,骂我滥好人,分不清轻重,骂我神经病,管什么陌生人。”

赵向晚问:“那个老太太,你还记得长相吗?”

穆刚重重点头:“记得!”

祝康问:“五年了,你真还记得?”

穆刚咬着牙:“我报警之后回到家,越想越不对劲。好端端的,那个老太太怎么就摔在我面前,还拉着我裤脚不放?多半她就是拐子同伙!我就拼命地想啊,拼命地记啊,每天晚上都要记一遍,我要把她的样子牢牢记在脑子里,只要在人群里见到她,我一眼就能认出来。”

赵向晚道:“记得就好,这也是重要线索。你说,他画,抓紧时间模拟画像。”

穆刚内心升起了无穷的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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